那些年和義祥談戀愛時,有時他會到娘家,大叔母說:「義祥人很老實,可以當丈夫。」這一有力的支持,也是成就我們在一起的重要因素。再說年輕時,我很在意他長得不怎麼高;祖母和媽媽都說,他長得不會矮,也就通過了家中長輩的許可。
訂婚時在家宴請親朋好友,新娘端茶給男方親友約十到十二人喝甜茶,喝完收杯子時,每人把紅包(由男方準備的),放在杯子內回饋新娘。之後,雙方父母在大廳致贈聘禮及聘金,這樣才算是訂婚儀式告一段落。並送給來賓大的喜餅,鄰居不太有交情的送小的喜餅;喜餅是由男方負責做的。
我們結婚時,娘家當日在家宴請賓客,不參加男方的宴客。婆家要包桌蓆紅包,要載一隻後腿肉來;男方要給媒人大紅包,要給女方送嫁的人(約十到十二人),每人有個紅包。
結婚時我的禮車上高掛兩枝,前一天爸爸特地去附近現鋤現買的大甘蔗含葉子,是很棒的嫁妝之一,這是寓意我們的結合如倒吃甘蔗,越來越甜蜜,我很喜歡這項禮物。
有糯米飯、有帶路雞、有蓮蕉(象徵多子多孫)、有兩個行李箱、有子孫袋、有回聘的豬腿、有酒,還有給公公、婆婆、大伯、大嫂的見面禮。當時我的最體面的嫁妝是一台鋼琴,由小叔父引導送到婆家。
迎娶時,義祥和我在祖先牌位前舉香拜拜,由舅舅燒香;再和父母道別,新娘熱淚盈眶是免不了的,我的媽媽當場回過頭去,擦了不少眼淚,至今印象深刻。
當禮車啟動時,新娘丟出一把摺扇和紅包綁在一起,寓意從此丟下所有的壞習慣,當然也不能回娘家分財產,因我是姜家的人了。
大叔母拿一杓的水,潑在我們的禮車上,口中念著:「嫁出去的女兒,潑出去的水」。每想到這個禮俗,我的心就很痛;那個年代,重男輕女是很普遍的觀念,我要嫁雞隨雞,到婆家和公公婆婆及大伯大嫂同住(年輕人還沒經濟基礎無法搬出大家庭),要調動離開頭份國小,從智類五十班的中心學校,到十二班的海邊東明國小,這麼多的新環境要適應,好辛苦的日子!
六十五年九月二十八日,義祥在我的鼓勵與父母的支持下,辭職考進彰師大輔導系讀諮商與輔導學系三年。當時我的想法是妻以夫為貴,丈夫要上進、要再讀書,讀書考試能讓人向上流動。
民國六十六年二月,我的大兒子出生了,長得白白胖胖的蠻可愛。義祥在彰師大畢業時,大兒子已兩歲半,我和大兒子參加義祥的畢業典禮,大兒子的出現讓他班上的同學騷動,喜歡這可愛的小男生。
結婚第二年民國六十六年八月,我才調到東明國小服務。原本十二個班級的學校,男男女女的老師不少;但因人口外流,變成六班,老師們異動,女老師五個調出四個,只剩下我一個女老師,變成隔一週日白天我要去值日一整天,和工友輪流;男老師要每晚來校值夜。想起那些年的在東明國小的歲月,是辛苦也是另一種風景。
在東明十年,我戰戰兢兢的帶班和教學,其中有一次指導聽寫競賽,我的學生獲得全縣第二名;深感學生的素質,真的是城鄉差距甚大。
那十年也是我生兒育女的階段,民國六十八年女兒出生。那時老老家的地很多人持分,已在公公的四處奔走下賣出去,大伯和大嫂在路邊的田蓋兩層農舍,我們也住一段時間;同時公公贊助我們一些錢,我們到平鎮市的高雙村新屋交流道買第三層的公寓住下來。
民國七十一年小兒子初生,我仍在東明國小服務。上班日一早,背小兒子手上牽女兒,搭桃客回老家,把孩子交給公公婆婆帶,才又騎車去東明國小上班。
累得課間活動後必須趴在桌上休息十分鐘,才有體力。那時先生騎機車載大兒子去新勢國小上課;小兒子長得清秀可愛,女兒活潑可人。之後,平鎮國中的同事說,義祥的三個孩子:男的帥、女的漂亮。聽在父母耳裡有多高興呀!
義祥參加桃園縣國中教師甄試得第一名,劉玉勳校長找人來網羅他進平鎮國中;因此,六十八年他進平鎮國中任教,劉校長是義祥一生的重要他人。
義祥是民國七十一年台灣省第一屆國中主任甄試儲訓合格的主任,此後十年他在平鎮國中擔任過輔導、總務、教務及訓導四處室的主任。
民國七十六年,我調到北勢國小服務,就在這期間我常喉嚨與聲帶發炎,必須請病假休息;況且,師專同學各個有發展而高升,人比人氣死人。我有很深的職業倦怠感,我吵著要離職,還好先生的安撫,以及我人生的貴人-謝在濱主任建議我調北勢國小。
進入北勢國小遇到吳家勳主任,他又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他人,他倡導提早寫作,我跟著學,師生都受益,之後他又鼓勵我去考主任;我和黃玉燕老師請教命題的要領,就這樣在行政工作中找到成就感,而去除了倦怠感。
一路考主任、考校長,都是一次就上榜且名列前茅,這當中老公的鼓勵支持是一大因素,還有戴振皓校長的指導,也功不可沒。
民國八十二年,義祥考取台灣省國中校長的甄試,分發到偏遠的海端國中服務一年半。這一年我參加桃園縣國小主任甄試上榜,分發到啟文國小擔任教導主任。
我學開車載三個小孩上學,大兒子讀平鎮國中、女兒及小兒子讀北勢國小。(待續)